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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郎·把酒长亭说 [宋] 辛弃疾

为什么要摘抄经典诗词?因为学会措辞,这是一门艺术; 应付考试作文,这是一种无奈; 对爱好文学的人来说,这是必不可少的精神粮食,这篇《贺新郎·把酒长亭说 [宋] 辛弃疾》会成为你的精神粮食嘛?

把酒长亭说。

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

何处飞来林间鹊?蹙踏松梢残雪。

要破帽、多添华发。

剩水残山无态度,被疏梅、料理成风月。

两三雁,也萧瑟。

佳人重约还轻别。

怅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

路断车轮生四角,此地行人销骨。

问谁使、君来愁绝?

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

长夜笛,莫吹裂!【注释】:

原序:陈同父自东阳来过余,留十日,与之同游鹅湖,且会朱晦庵于紫溪,不至,飘然东归。既别之明日,余意中殊恋恋,复欲追路。至鹭鹚林,则雪深泥滑,不得前矣。独饮方村,怅然久之,颇恨挽留之不遂。夜半,投宿吴氏泉湖四望楼,闻邻笛悲甚,为赋贺新郎以见意。又五日,同父书来索词。心所同然者如此,可发千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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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与陈亮(字同父)是志同道合的好友。他们始终主张抗金,恢复中原,并为此进行了不懈的努力。他们和朱熹(字元晦,又号晦庵)在哲学观点上虽然不同,但彼此间的友谊却很深厚。淳熙十五年(1188)冬,陈亮自浙江东阳来江西上饶访问作者与他共商恢复大计;并寄信约朱熹到紫溪(江西铅山南)会面朱熹因事未能前去。作者与陈亮同游鹅湖寺(在铅山东北);后到紫溪等候朱熹,由于朱熹没有来,陈亮遂东归。作者于别后次日欲追赶陈亮回来,挽留他多住几天。到鹭鸶林(在上饶东)因雪深泥滑不能再进,只好怅然返回。那天夜里,作者在投宿处写了这首词。

“把酒长亭说。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上阕开头回叙在驿亭饮酒话别的场面。显然,当时双方都说了许多相互推许的话。作者在这里只举了自己对陈亮的称赞,说陈亮的才能和文采既像陶潜,又象诸葛亮。因为陈亮长期住在家乡,没有作官,故以陶渊明、诸葛亮作此。这个评价自然很高,但倒也部分符合陈亮一生言谈、行事和学问的实际,并非夸大溢美。作者不仅理解自己的好友陈亮,而且把历史上两位著名的人物陶潜和诸葛亮(表面看,他们是多么不同!)联系在一起,一并谈论,这是极有见解的。写朱熹对陶潜的看法也是一致的。朱熹《清邃阁论诗》说:“陶渊明诗、人皆说是平淡;据某看,他自豪放,但豪放来得不觉耳。”后来,清代诗人龚自珍在《已亥杂诗》中写道:“陶潜酷似卧龙豪,万古浔阳松菊高。莫信诗人竟平淡,二分《梁甫》一分《骚》”,就融合了作者和朱熹两人的见解。

“何处飞来林间鹊,蹙踏松梢微雪。要破帽多添华发。这三句骤看起来像横空飞来,与上文毫不相干;细思便能理解:此乃词人挪开话题,把主题转到写个人和国家的命运。鹊踏松梢,雪落破帽(自东晋孟嘉龙山落帽传为美谈后,文人往往喜以破帽自诩),引发了对满头白发的联想。这时,这时与陈亮都近五十岁了。岁月蹉跎,报国无门怎能不触起他们无尽的感喟呢?

“剩水残山无态度,被疏梅料理成风月。两三雁,也萧瑟。”这几句表面写冬天的景色:水瘠山枯,四野凄凉;仅凭几枝稀疏的梅花妆点风光。暗里写南宋朝廷苟且偷安,不肯锐意恢复中原,因此只能落水剩山残。“疏梅”,暗指力主抗金的志士。但他们犹如掠过长空的两三只雁儿,不成阵队,力量过于单薄,只能使人感到“萧瑟”。词中语意双关,景中藏情,以比兴见意,抒发出无穷感慨,蕴涵着深远的忧国情意。

下阕又回叙别情。“佳人重约还轻别”;佳人,指陈亮作者既推许他“重约”来晤,又微怨他急于告归(“轻别”)。这是全词主题,但点到即止。接下去便竭力地铺陈和渲染。“怅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断车轮生四角,此地行人销骨。问谁使、群来愁绝?清江,泛指今江西信江上游;时因天寒,水深冰合,行人已无法渡江。雪深泥滑,道路艰阻,车轮象长了角似地转动不了,语本于陆龟蒙《古意》“愿得双车轮,一夜生四角”的诗句。唐圭璋等《唐宋词选注》指出:“这是写别后的景况,又是对眼前局势的影射。”“此地行人”,即词人目谓。“销骨”,用孟郊《答韩愈李观因献张徐州》“富别愁在颜,贫别愁销骨”诗意,极言离愁的销魂蚀骨。接着又以“问谁使”的设问句式,含而不露地道出友人陈亮(兼指自己)的极度愁怨。他们的愁怨,当然不仅是因朋友离别引起,而且更主要是由国家的危亡形势和他们在南宋朝廷里的不幸遭遇所促成。这样,最后几句“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长夜笛,莫吹裂”,就不致使读者觉得词人在小题大做了。

最后几句,暗用了好几个典故。前两句用《资治通鉴》卷二六五载罗绍威的故事。罗绍威联合朱温击败田承嗣后,为供应朱温的需求,把积蓄都花光了。他后悔说:“合六州四十三县铁,不能为此错也。”后两句用《太平广记》卷二○四所记独孤生的故事。唐代独孤生善吹笛,“声发入云,⋯⋯及入破,笛遂败裂”。又承接小序“闻邻笛悲甚”,用向秀《思旧赋》的典故。错,本指错刀,这里借指错误。料,作岂料解。诗人感叹说:哪里料到当初费尽九牛二虎的力量,竟铸成而今的“相思错”呢?这“相思错”,当然不仅限于指朋友间的思念;实际上也暗寓着为国家统一奋斗的想法。“长夜”一词显然是针对时局而发,非泛指冬夜之长而言。在那样一个“长夜难明”的年代里,如龙似虎的英雄人物如辛弃疾,陈亮等,哪能不“声喷霜竹”似地发出撕裂天地的叫喊呢?全词感情浓郁,忧愤深广。典故虽略嫌过多且僻,此辛词之病。但大都能就景叙情,或即事写景,因此形象鲜明。王国维在谈到辛弃疾词的妙处时说:“有性情,有境界。即以气象论,亦有‘横素波,干青云’之概”(《人间词话》卷上),这首词就是这样。词前小序。记述辛、陈二人相会、同游和别后的情思。非常感人。

由此词倡始,词人和陈亮一连唱和了五首。这在中国文学史上,称得上是一桩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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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作于淳熙十五年(1188)冬,时稼轩罢居上饶。稼轩《祭陈同父》云:“憩鹅湖之清阴,酌瓢泉而共饮,长歌相答,极论世事。”足见鹅湖佳会,刻骨铭心。上片寓情于景:飞鹊雪帽,谑中含悲;剩山残水,山河破碎;疏梅孤雁,忧国者稀。下片眷恋不舍,即词序“既别”以下一段文字的形象抒发。清江水冷,鹭林雪深,水际俱不可追,一虚一实,情之至矣。

②陈同父:陈亮(1143—1194)字同父(同甫),婺州永康(今属浙江)人,学者称龙川先生,南宋杰出的思想家。为人才气豪迈,喜谈兵,主抗战,因此屡遭迫害,曾三次被诬入狱。与稼轩志同道合,交往甚密,且有诗词唱和。除《龙川集》外,著有《龙川词》,词风与辛相似。东阳:即婺州。过:访问、探望。

③鹅湖:见前《鹧鸪天·鹅湖寺道中》注①。

④会:约会。朱晦庵:朱熹字元晦,晚年自称晦庵,南宋著名哲学家、理学家,学术著作极富,影响深远。早期主战,晚年主和,与辛、陈政见相左。紫溪:在江西铅山县南,位于江西和福建交界处。

⑤这两句说朱熹爽约未至,陈亮飘然东归。

⑥“颇恨”句:深恨没能挽留住陈亮。

⑦《乳燕飞》:《贺新郎》词调的别名。

⑧心所同然者如此:心意如此相同。

⑨渊明:晋代著名田园诗人陶潜。卧龙诸葛:三国时代杰出政治家诸葛亮,字孔明,人称卧龙先生。这里用“渊明”、“诸葛”代指陈亮。

⑩“何处”三句:怪林鹊蹴雪,雪落在破帽上,犹如添得白发几许。蹙(cù促):踢。

⑾“剩水”两句:冬日山水凋残,惟有几树红梅勉强点缀风光。无态度:无生气,不成模样。料理:此作装饰、点缀讲。

⑿“两三雁”两句:天际掠过几只鸿雁,毕竟冷落凄凉。

⒀“佳人”句:谓陈亮重诺践约,却又轻看离别,匆匆而去。佳人:指陈亮。

⒁“怅清江”两句:天寒江冻,难以渡过,使人惆怅不已。

⒂“路断”两句:雪深泥滑,车轮难行,令人黯然伤神。车轮生四角:喻无法前行。参见前《木兰花慢》(“汉中开汉业”)注⑨。销骨:形容极度悲伤。

⒃“问谁”句:虚拟一问,实是自问。来:语中衬字,无义。愁绝:愁到极点。

⒄“铸就”两句:极写情谊之深,鹅湖之会犹如费尽人间之铁,铸就一把相思错刀。据《资治通鉴》卷二六五记载,唐末魏州节度使罗绍威为应付军内不协,请来朱全忠大军。朱军在魏州半年,耗资无数。罗绍威虽然得以解危,但积蓄一空,军力自此衰弱。他后悔地对人说:“合六州四十三县铁,不能为此错也。”“错”字谐音双关,既指错刀,也指错误。辛词仅取“错刀”之意,喻友谊之深厚坚实。

⒅“长夜笛”两句:据《太平广记》载,唐著名笛师李謩(mò漠)曾在宴会得遇一个名叫独孤生的人。李递过长笛请他吹奏。他说此笛至“入破”(曲名)必裂。后果如此。辛词明合题序“闻邻笛悲甚”,暗用故实,谓己不堪笛声之悲,激起思友之情。

-----------转自“羲皇上人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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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堪说!

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

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

笑富贵、千钧如发。

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

重进酒,换鸣瑟。

事无两样人心别。

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

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

正目断、关河路绝。

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

看试手,补天裂。【注释】:

本词的突出特点在于,把即事叙景与直抒胸臆巧妙结合起来,用凌云健笔抒写慷慨激昂,奔放郁勃的感情,悲壮沉雄发场奋厉的格调。

文学作品的艺术力量在于以情感人。古今中外的优秀诗作,无不充溢着激情。该词即是如此。作者与陈亮,都是南宋时期著名的爱国词人,都怀有恢复中原的大志。但南宋统洁者不思北复中原。因而他们的宏愿久久不得实现。当时,词人正落职闲居上饶,陈亮特地赶来与他共商抗战恢复大计。二人同游鹅湖,狂歌豪饮,赋词见志,成为文学史上的一段佳话。这首词,就是当时相互唱和中的一篇佳品。词中,作者胸怀对抗战恢复大业的热情和对民族压迫者、苟安投降者的深切憎恨,饱和笔端,浸透纸背。正如周济所云:“稼轩不平之鸣,随处辄发,有英雄语,无学问语”(《介存斋论词杂著》)。词人这种慷慨悲凉的感情,是运用健笔硬语倾泻出来的,因而英气勃郁,隽壮可喜。

周济还指出:“北宋词多就景叙情,⋯⋯至稼轩、白石一变而为即事叙景”(《介存斋论词杂著》)。与以情为中心的就景叙情不同,即事叙景是以叙事为主干,以抒情为血脉,以写景作为叙事的烘染或铺垫。这首词的上阕,便采用了即事叙景的艺术手法。在追忆“鹅湖之会”高歌豪饮时,以清冷孤寂的自然景物烘染环境氛围,从而深刻地抒发了词人奔放郁怒的感情。

作者作为一名忠愤填膺的抗成志士秉笔作词,胸中沸腾的激情难以遏制,不免直泻笔端。“老大那堪说。”直写心怀,感情极为沉郁。“那堪”二字,力重千钧,义蕴极为丰富。当此之时,英雄坐老,壮志难酬,光阴虚度,还有什么可以说的!然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曹操《步出夏门行》)。以收复中原为已任的志士们,胸中的烈焰是永远也不会熄灭的。因此,下面“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两句,抒发了作者的壮怀,并且与陈亮的“同志”之情拍合。“元龙”、“孟公”,皆姓陈,又都是豪士,以比陈亮;“臭味”谓气味相投,“瓜葛”谓关系相连。作者与陈亮友谊既深,爱国之志又复相同,因而引以为快事。不久前,两人“憩鹅湖之清阴,酌瓢泉而共饮,长歌相答,极论世事”(《辛《祭陈同父文》》这是大慰平生的一次相会,故在此词中津津乐道:“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词人时在病中,一见好友到来,立即与之高歌痛饮,彻夜纵谈。他们志在恢复中原,心无俗念,视富贵轻如毛发,正笑世人之重它如千钧。讨论世事时硬语盘空(韩愈《荐士》诗:“横空盘硬语,妥贴力排。”),足见议论有力。这几句是他们交谈时情景的实录。因为写在词里,故顺笔插入自然景物的描写。积雪惊堕,状述二人谈吐的豪爽;孤月窥窗,衬映夜色的清寂。英雄志士一同饮酒高唱,雄壮嘹亮的歌声直冲云霄,竟惊散了楼头积雪。这种夸张的描写,把两人的英雄气概与狂放精神充分表现出来。着一“惊”字,真可谓力透纸背,入木三分。然而,当时只有清冷的明月与两人相伴,论说国家大事的“盘空硬语”又有谁来倾听呢?在这里,抗战志士火一样的热情和刚直狂放的性格同积雪惊堕、孤月窥窗的清寂冷寞。形成了强烈的对照,形象地写出了在苟安妥协空气笼罩南宋朝堂的情势下,个别上层抗战志士孤雁难飞的艰危处境。这样把写景与叙事胶着一体,更能充分抒发出翻卷于词人胸中的狂努之情。正因为二人志同道合,所以夜虽已很深,但他们仍“重进酒,换鸣瑟”,兴致不减。

如果说,词的上阕主要是作者奔放沸腾的感情融于叙事之中,那么下阕则主要是直泻胸臆的赋体,抒发对南宋统治集团的强烈批判和“看试手,补天裂”的壮怀。词人尽情地驰骋笔力,敷陈其事,倾诉肺腑,写来笔飞墨舞,淋漓尽致。“事无两样人心别。”面对时世,山河破碎,爱国志士痛心疾首,而南宋统治者却偏安一隅,把家耻国难全都抛在了脑后。词人用“事无两样”与“人心别”两种不同象意象加以对照,极其鲜明地刻画了南宋统治者苟且偷安的庸懦丑态,尽情地抒发了郁勃胸中的万千感慨。词人义愤填膺,向统治者发出了严厉的质问:“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神州大地,山河一统,自古已然,“合”时多而“离”时少。今当政者不思恢复中原,反而以和议确定了“离”的局面,是何居心!词语中凛然正气咄咄逼人,足以使统治者无地自容。雄健顿挫的笔力,加重了词的感情色彩,使其更富有艺术感染力。

词人想到:神州大地要想得到统一,就必须重用抗战人材,可是当今社会却是“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当道诸公空说征求人材,但志士却长期受到压制,正象拉盐车的千里马困顿不堪而无人过问一样。徒然去购置骏马的尸骨又有何用!词人连用三个典故,非常曲折而又贴切地表达了郁勃心头而又不便明锐的不平。

“一个“空”字,集中表达了词人对朝中当政者打击排斥主战派种种行为的无比怨忿。笔力劲健,感情沉郁,意境极其雄浑博大。“正目断关河路绝。”词人触景生情,由大雪塞途联想到通向中原的道路久已断绝,悲怆之情油然而生。山河分裂的惨痛局面,激起了词人收复中原的热情。他想起了晋代祖逖与刘琨“闻鸡起舞”的动人故事,想起了古代神话中女祸氏炼石补天的美丽传说,更加坚定了统一祖国的信念,唱出了“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

看试手,补天裂”这时代的最强音。笔健境阔,格调高昂。用典如水中着盐,浑化无迹,从而丰富了词的义蕴,加强了形象的深广度,呈现出极其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全词的意境也最后推向了高潮,给人以极大的艺术感染力。

贺新郎·乳燕飞华屋 [宋] 苏轼


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熟。帘外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秾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又恐被、秋风惊绿。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注释】

①瑶台:传说昆仑山仙人所居之处。曲:深处。

②秋风惊绿:秋风起后,榴花凋谢,剩下的绿叶,禁不住摧残。

③簌簌:纷纷落下的样子。

【评解】

这首《贺新郎》借咏名花佳丽,以抒诗人的感怀,寄意高远,构思奇妙。上片咏佳

人,隐约流露出人物的孤独心境。

下片写石榴,然后将人物与石榴合写,亦花亦人,巧妙新颖。

全词以华美艳丽的形象,婉曲缠绵的情韵,曲折含蓄地表达了诗人的情怀。

苏轼在新旧两派当权时,均不愿随声附和,取媚求进,因而或遭新党排挤,或为旧

党不容。曾两次出任杭州。词中以榴花比托“幽独”的佳人,联系自己的心情和处境,

借咏物曲曲传出自己的心声,手法极为高妙。

【集评】

黄蓼园《蓼园词选》:末四句是花是人,婉曲缠绵,耐人寻味不尽。

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此词极写其特立独行之概。以上阕“孤眠”之“孤”

字,下阕“幽独”之“独”字,表明本意。“新浴”及“扇手”,其身之洁白,焉能与

浪蕊浮花为伍,犹屈原不能以皓皓之白,入汶汶之世也。下阕“芳心千重似束”句及

“秋风”句言已深闭退藏,而人犹不恕,极言其忧谗畏讥之意。对花真赏,知有何人,

惟有沾襟之粉泪耳。

沈雄《古今词话》曾记载:苏轼任职杭州时,曾在西湖宴会。群妓毕集,而秀兰迟

到,一府僚为此发怒。东坡即席写《贺新郎》为秀兰解围。

胡仔《苕溪渔隐丛话》:东坡此词,冠绝古今,托意高远,宁为一妓而发耶!

《唐宋词鉴赏集》:词人写作受到生活现象的触发,或从现实中摄取某些现象,这

是可能的,但决不是生活的简单记录。把一首词的内容完全坐实到一个官场的风流故事

上,刻板地句句索隐,这显然是附会之谈,不足凭信。

薛砺若《宋词通论》:此词写来极纡回缠绵,一往情深。丽而不艳,工而能曲,

毫无刻画斧斫之痕。

唐圭璋《唐宋词简释》:此首不必为官妓秀兰而作,写情景俱高妙。

写花写人,是二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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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首抒写闺怨的双调词,上片写美人,下片掉转笔锋,专咏榴花,借花取喻,时而花人并列,时而花人合一。作者赋予词中的美人、榴花以孤芳高洁、自伤迟暮的品格和情感,在这两个美好的意象中渗透进自己的人格和感情。词中写失时之佳人,托失意之情怀;以婉曲缠绵的儿女情肠,寄慷慨郁愤的身世之感。

上片以初夏景物为衬托,写一位孤高绝尘的美丽女子。起调“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点出初夏季节、过午、时节、环境之幽静。“晚凉新浴”,推出傍晚新凉和出浴美人。

“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进而工笔描绘美人“晚凉新浴”之后的闲雅风姿。作者写团扇之白,不只意在衬托美人的肌肤洁白和品质高洁,而且意在象征美人的命运、身世。自从汉代班婕妤(汉成帝妃,为赵飞燕谮,失宠)作团扇歌后,在古代诗人笔下,白团扇常常是红颜薄命,佳人失时的象征。

上文已一再渲染“悄无人”的寂静氛围,这里又写“手弄生绡白团扇”,着一“弄”字,便透露出美人内心一种无可奈何的寂聊,接以“扇手一时似玉”,实是暗示“妾身似秋扇”的命运。

以上写美人心态,主要是用环境烘托、用象征、暗示方式,隐约迷离。以下写美人初因孤寂无聊而入梦,继而好梦因风摇竹声而被惊断。“渐困倚、孤眠清熟”句,使人感受到佳人处境之幽清和内心的寂寞。

以下数句是说:美人入梦后,朦胧中仿佛有人掀开珠帘,敲打门窗,不由引起她的一阵兴奋和一种期待。

可是从梦中惊醒,却只听到那风吹翠竹的萧萧声,等待她的仍旧是一片寂寞。唐李益诗云:“开门复动竹,疑是玉人来。”(《竹窗闻风寄苗发司空曙》)东坡化用了这种幽清的意境,着重写由梦而醒、由希望而失望的怅惘;“枉教人”、“却又是”,将美人这种感情上的波折突现出来了。从上片整个构思来看,主要写美人孤眠。写“华屋”,写“晚凉”,写“弄扇”,都是映衬和暗示美人的空虚寂寞和叹惋怅恨之情。

下片用秾艳独芳的榴花为美人写照。“石榴半吐红巾蹙”,化用白居易诗“山榴花似结红巾”(《题孤山寺山石榴花示诸僧众》)句意形象地写出了榴花的外貌特征,又带有西子含颦的风韵,耐人寻味。“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这是美人观花引起的感触和情思。此二句既表明榴花开放的季节,又用拟人手法写出了它不与桃李争艳、独立于群芳之外的品格。“秾艳一枝细看取”,刻画出花色的明丽动人。“芳心千重似束”,不仅捕捉住了榴花外形的特征,并再次托喻美人那颗坚贞不渝的芳心,写出了她似若有情、愁心难展的情态。“又恐被秋风惊绿”,由花及人,油然而生美人迟暮之感。“若待得君来向此”至结尾,写怀抱迟暮之感的美人与榴花两相怜惜,共花落簌簌而泪落簌簌。

词的下片借物咏情,写美人看花时触景伤情,感慨万千,时而观花,时而怜花惜花。这种花、人合一的手法,读来婉曲缠绵,寻味不尽。作者无论是直接写美人,还是通过榴花间接写美人,都紧紧扣住娇花美人失时、失宠这一共同点,而又寄托着词人自身的怀才不遇之情。

贺新郎 九日 [宋] 刘克庄


湛湛长空黑,更那堪、斜风细雨,乱愁如织。老眼平生空四海,赖有高楼百尺。看浩荡千崖秋色。白发书生神州泪,尽凄凉不向牛山滴。追往事,去无迹。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常恨世人新意少,爱说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若对黄花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鸿北去,日西匿。【注释】:辛弃疾经常采用《贺新郎》这个词牌,适于抒写豪放的感情,刘克庄也爱采用,在他的今存全部词作中占了百分之十六、七。此词题作“九日”,是重阳节登高抒怀之作。但词人又不落俗套,把一首重阳词写得颇有特色:“白发书生神州泪”,作者慨叹自己的老大和中原的沦陷,内容充实,感情深厚;“常恨世人新意少”一句则恰恰从这种恨世人少新意的本身显示出了一点难得的心意。应该说,这首词是刘克庄的有代表性的一篇佳作。上片首句很有分量。“湛湛长空”是登上高楼放眼眺望所见,展现出开阔的空间,而用“黑”字描绘黄昏,显然是用夸张的笔法表述心情的沉重。然后以“更那堪”为枢纽,转出“斜风细雨”,笔调忽转细腻。“乱愁如织”,比喻贴切,充满了低沉的情调,而接下来的几句又以磅礴的气势扫荡了这种低沉。“老眼平生空四海,赖有高楼百尺。看浩荡千崖秋色。”“浩荡”二字,既描绘出千崖秋色,也抒发了开阔胸襟,一语双关。接下来,由“浩荡”较为“凄凉”的同时,立即用齐景公牛山滴泪的典故,反衬自己由于感慨神州陆沉而滴下的忧国之泪,其性质与程度是难以比况的,因此“凄凉”又立即转成了悲壮。文章贵有波澜,如此跌宕顿挫,才能把作者胸中的感慨抒发透彻。下片承“白发书生”进行发挥,从今昔对比中发出了深沉的叹息:“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主要是抒写自己少年时的豪情才气,并进一步突出如今的满怀家国之恨。下边更引出了“常恨世人新意少”的名句。何以见得世人少有新意?“爱说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这里用的是“孟嘉落帽”的典故。用典故贵有新意,大家手笔,往往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刘克庄嘲笑世人缺少新意,这本身,也未尝不是一点新意。下边写出饮酒,语颇颠狂,好象词句本身也浸透着几分醉态:“若对黄花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作者以“白发书生”自称,已经感到“满怀萧瑟了。”赏花饮酒,聊以自慰。但是,萧瑟岑寂之感是破除不了的,仔细体味起来,词句之中仍然隐含着悲凉的情调。“鸿并去,日西匿”的结尾,写天际广漠之景物,与首句相呼应。刘克庄的词眼界力求开阔,胸襟力求高旷,以达到雄健豪壮的格调,他的这一追求,在这首《贺新郎》里已经得到了体现。即用豪放笔,又恰当地穿插细笔把“大声”和“小声”结合起来,从而达到“欲托朱紶写悲壮”的目的。------------------------------------首三句先以“湛湛长空黑”烘托出胸中块垒,通过对昏黑风雨交加的描写,表达出词人忧虑国事、痛心神州陆沉的悲愤之情。满天密布深黑的乌云,再加上阵阵斜风细雨,使人心乱如麻,愁思似织,“乱愁如织”点出全篇主旨。重阳本来是登高之佳节,由于风雨凄凄,只能登上高楼,放眼遥望千山万壑,浩荡秋色。但“千崖秋色”,寂寞凄凉,会使人泪水滂沱。“白发”四句直抒“老眼”登览之所感。“神州泪”说明词人是为神州残破沉沦的“往事”而极度伤心洒泪。“神州”二字曾在词人词中反复出现,说明恢复中原是他念念不忘的头等大事。“少年”三句遥接“老眼平生”,折笔追叙少年时代的豪兴与才情。但是目前却青春已逝,壮志成空,进一步突出了如今的家国之恨。“常恨世人”三句则有更深寄托。词人慨恨文士不顾国家多难,只想效法魏晋名士风流的狂客行径,每年在重阳节登高,总喜欢提起东晋孟嘉落帽的故事,把它称扬一番,毫无现实意义。“若对”两句,是说如自己这样的忧国志士,并不追慕魏晋风度,但对国破家亡的现状忧心如焚却又无能为力。词意至此急转直下,壮志未酬,词人在感愤之余,觉得自己既不能改变这种局面,在此佳节也只能赏黄花以遣怀,借酒浇愁了。“鸿北去”,目送飞鸿北去,抒发对故土的思恋。“日西匿”暗指南宋国势危殆,振兴无望。以天际广漠之景物作结,与首句呼应,意余言外。上片写重阳节登高望远所引起的感喟。下片批评当时的文人只知搬弄典故的浮泛文风,表达出词人对国事和民生的极端关注。全词写景寓情,叙事感怀,以议论为主,借题发挥,感慨苍凉。主旋律是英雄失路融家国之恨的慷慨悲歌,意象凄瑟,既豪放,又深婉。

贺新郎 邑中园亭,仆皆为赋此词。一日, [宋] 辛弃疾


甚矣我衰矣!

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

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

问何物、能令公喜?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情与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东窗里。

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

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

回首叫、云飞风起。

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

知我者,二三子。作品赏析【注释】:

原序:邑中园亭,仆皆为赋此词。一日,独坐停云,水声山色竞来相娱。意溪山欲援例者,遂作数语,庶几仿佛渊明思亲友之意云。

【注释】

①此罢居瓢泉之作。邑:指铅山县邑。仆:自我谦称。此词:指《贺新郎》词调。停云:停云堂。意:猜度,料想。援例:依照前例。指以词赋邑中园亭事。庶几:差不多。渊明思亲友:晋代陶潜有《停云》诗四首,自谓是“思亲友”之作。词为停云山水而赋,更仿渊明《停云》诗意,颇类词中《停云》。“交游零落”,点明思友题旨。“白发”应“甚衰”,“一笑”自含悲凉。以下引青山为知音,曲笔传意。换头自况渊明风味,谓渊明为知酒之妙理者。继之抨击江左“清流”,实借古讽今。由今而念及国事身世,悲愤不禁,遂生“叫起风云”狂态。无奈古人无由见吾狂,而今人知我者,也不过“二三子”而已。

②“甚矣”三句:谓己十分衰老,感叹生平交游所剩无几。甚矣吾衰矣:《论语·述而》记孔子语:“甚矣吾衰矣,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③“白发”两句:岁月蹉跎,白发徒长;今日万事,惟一笑了之。白发空垂三千丈:李白《秋浦歌》:“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以夸张手法写愁之长。空:徒自,白白地。

④“问何物”句:设问,而今什么东西能博得你的喜爱。能令公喜:《世说新语·宠礼篇》称王恂、郗超并有奇才,为大司马桓温所赏识。荆州时语谓此二人“能令公喜,能令公怒”。辛词借用此语。

⑤妩媚:形容青山秀丽美好。按:此处借用唐太宗赞赏魏征语:“人言征举动疏慢,我但见其妩媚耳。”(《新唐书·魏征传》)应如是:应该也是如此。

⑥“一尊”三句:我现时对酒思友的情绪,想必正与当年陶潜写《停云》诗时相仿。一尊搔首东窗里:化用陶潜的《停云》诗:“静寄东轩,春醪独抚。良朋悠悠,搔首延伫。搔首:挠头,烦急貌。就:成。

⑦“江左”两句:当年江左的名士,以酣酒而求名利,哪里真知酒中的妙理。江左沉酣求名者:指南朝的那些纵酒放浪的名士清流。苏轼《和陶潜饮酒诗》:“江左风流人,醉中亦求名。”江左:长江以东。晋室南渡,东晋及宋、齐、梁、陈相继建都金陵,占领江左一带,史称南朝。浊醪(láo牢):浊酒。

⑧云飞风起:暗用汉高祖刘邦《大风歌》中的诗句:“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⑨“不恨”两句:袭用南朝张融语:“不恨我不见古人,所恨古人不见我。”(《南史·张融传》)狂:指愤世嫉俗的狂态。

⑩“知我者”两句:真知我心者,二三子而已。二三子:借用孔子对其学生的称谓,指少数几个知心朋友。

-----------转自“羲皇上人的博客”-----------

正如本词自注所述,辛弃疾的这首《贺新郎》词,乃是仿陶渊明《停云》“思亲友”之意而作,抒写了作者罢职闲居时的寂寞与苦闷的心情。据邓广铭《稼轩词编年笺注》考证,此词约作于宋宁宗庆元四年(1198)左右。此时辛弃疾被投闲置散又已四年。他在信州铅山(今属江西)东期思渡瓢泉旁筑了新居,其中有“停云堂”,即取陶渊明《停云》诗意。

辛弃疾的词,爱用典故,在宋词中别具一格。这首词的上片一开头“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几!”即引用了《论语》中的典故。《论语·述而篇》记孔子说:“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如果说,孔子慨叹的是其道不行;那么辛弃疾引用它,就有慨叹政治理想无法实现之意。辛弃疾写此词时已五十九岁,又谪居多年,故交零落,因此发出这样的慨叹也是很自然的。这里“只今馀几”与结句“知我者,二三子”首尾衔接,用以强调“零落”二字。接着“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数语,又连用李白《秋浦歌》“白发三千丈”和《世说新语·宠礼篇》记郗超、王恂“能令公(指晋大司马桓温)喜”等典故,叙自己徒伤老大而一事无成,又找不到称心朋友,写出了世态关系与自己此时的落寞。“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两句,是全篇警策。词人因无物(实指无人)可喜,只好将深情倾注于自然,不仅觉得青山“妩媚”,而且觉得似乎青山也以词人为“妩媚”了。这与李白《敬亭独坐》“相看两不厌”是同一艺术手法。这种手法,先把审美主体的感情楔入客体,然后借染有主体感情色彩的客体形象来揭示审美主体的内在感情。这样,便大大加强了作品里的主体意识,易于感染读者。以下“情与貌,略相似。”两句,情,指词人之情;貌,指青山之貌。二者有许多相似之处,如崇高、安宁和富有青春活力等。作者在这里将自己的情与青山相比,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宁愿落寞,决不与奸人同流合污的高洁之志。

词的下片作者又连用典故。“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陶渊明《停云》中有“良朋悠邈,搔首延伫”和“有酒有酒,闲饮东窗”等诗句,辛弃疾把它浓缩在一个句子里,用以想像陶渊明当年诗成时的风味。这里作者又提陶渊明,意在以陶自况。“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两句,表面似申斥南朝那些“醉中亦求名”(苏轼《和陶饮酒二十首》之三)的名士派人物;实际是讽刺南宋已无陶渊明式的饮酒高士,而只有一些醉生梦死的统治者。以下“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两句,句法与上片“我见青山”一联相似,表现出了作者傲视古今的英雄气概。这里所说的“古人”,不是一般的古人,而是指像陶渊明一类的人。据岳珂《桯史·卷三》记:辛弃疾每逢宴客,“必命侍姬歌其所作。特好歌《贺新郎》一词,自诵其警句曰:‘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又曰:‘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每至此,辄拊髀自笑,顾问坐客何如”。足见辛弃疾对自己这二联是很自负的。

结句“知我者,二三子。”这“二三子”为谁没有人进行专门的考证,有人认为是当时人陈亮。但依我个人看法,不妨视野扩大些,将古人陶渊明、屈原乃至于孔子等,都算在内。辛弃疾慨叹当时志同道合的朋友不多,实与屈原慨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情类似,同出于为国家和民族的危亡忧虑。而他的闲居铅山,与陶渊明居“南山”之情境也多少有点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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