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狂劲的风,吹散了我的头发。河边的柳枝疯狂起舞,一大片荷花齐刷刷地向一边倒去。
翻滚的雷声终于撕破了暴风雨的前奏,游人开始喧哗起来,一蜂窝似地离开了这片荷塘。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漫天地落下来。我卷起裤脚,撑开伞,想再呆一会儿。
此时,河边的人们差不多已散尽了。风开始迅急起来,吹来一阵阵乡间特有的青草气息。放眼望去,地上的泥土已被雨水湿润而变得柔软,一节节荷花的枯埂,和游人为了零距离亲近折下的荷叶,就那样零乱地丢弃在泥土里。
风又加大了力度,树被吹得象喝醉酒后的醉汉东摇西摆,我也象不倒翁站立不稳。看着泥土中那些零乱的荷叶残枝,我不禁摇了摇头,“我可没有胸怀‘黛玉葬花’的意境,还是赶紧走吧!”这样想着,脚已踩上干净的青石板路,转身离开。
这时,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他身穿一条宽松的裤子,身上的肋骨一条条清晰可见,我的伞被风吹得几乎变了形,我真担心他会不会像稻草一样,转眼就能被吹翻在这泥地里。
他走到青石板路的尽头,看了看泥土里的荷叶,和几近残缺的荷花,弯下腰,卷起裤脚,脱下鞋,整齐地码在青石甬道上,然后,光着脚踩进泥土地里。
我就这样站在路中间望着这小男孩发呆。看着他捡拾起散落的花瓣、荷叶及残枝,放在塘水中洗了洗,然后挑了一张最大的荷叶,把所有的花瓣都包了进去。最后,把脚也伸进塘水中洗了洗,又蹦上青石甬道。
他看着站在路边正张大嘴巴望着他的我,选出手中一支最绿的荷叶,说“姐,送给你,挡雨的!”。看着他脏兮兮的面孔,还有被雨淋得不断滴水的头发,我忽然发现他的目光是那样干净、澄澈。
那一刻,我明白了,当他把这种淳朴、本质的美带入我心间的时候,他,就是最美的。
雨停了,风渐渐地柔和起来,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这片荷塘重新恢复宁静,可它已经深深地印入我的脑海里,还有那个弯腰捡荷叶的小男孩的身影……
怎能忘记,糖果在那一刻带来的甜蜜。
这是一个傍晚,我和弟弟去朋友家拿东西,顺便在小径上锻炼:我跑步,弟弟骑单车。
朋友家住在街边,我望着弟弟没有锁扣的单车发愁。一阵凉风吹过,细密的汗蒸发了,我不禁打了了冷颤,无措极了。
我四下张望,眼前的景色“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忽然,“铃……”放置在路边的游戏机唤醒了空荡的街区和我的希望。
一个小男孩正在游戏机旁观看游戏。他看上去约莫六、七岁,皮肤有些黑,大眼睛在暮色下盈着单纯的光。
我推着单车走过去,俯下身子,指着朋友居住的楼栋,“你好,我能请你帮个忙吗?我有事要到旁边去,你能帮我看一下这辆单车吗?”我十分信任他,便直接问道。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往旁边看了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他的母亲,又高又瘦,头发烫着大大的波浪。
她走过来,居高临下地问我:“有什么事吗?”声音不似一般女人,有些粗哑。
我仰起头,小声地再次叙述。她点点头,轻哼出一声“哦”。我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小男孩一番,看到他终于怯懦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夕阳隐没在夜色中。弟弟闹着,我便剥开了两颗奶糖。我们“踢踏”从楼梯上跑下来。
蒙在月亮脸上的灰色面纱被风掀开了,月亮一跃而出,安详地注视着大地,皎洁的月光里,游戏机已经关闭了,小男孩在一下一下地动着游戏手柄;那位母亲提着袋子,一只手交叠在另一只手腕上,脚交叉站着;单车停在原地。我惊讶极了,一阵暖流一漫,一大片。
我忙对他们说“谢谢”,掏出一颗奶糖,让弟弟给小男孩,“送你一颗糖!”小男孩慢慢地接过糖果。那位母亲终于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竟比月色还温柔醉人,向我们道过“谢谢”,便离开了。这一刻,树顺着微风,唱着快活的歌谣;花坛边,盛开的小花也快活地眨着眼睛。嘴里的奶糖渐渐变软了,一阵甜蜜在心中蔓延。
那一刻,几分甜蜜,为这场平凡的相遇调味,让信任,在我们心头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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